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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ising 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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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P:闪恩,帝韦伯

看准tag,提前避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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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找英雄王是个无解的命题,但是引蛇出洞的可行性令人心动。很多玩家对于挑战英雄王有着马里亚纳海沟一样的阴影,因此他们乐得打迂回战术,更何况——Lv1草精灵,如同天降馅饼。本来放弃世界任务的玩家也对这唾手可得的任务奖励起了馋意,当亚特兰蒂斯迎来几乎一个服的玩家扫荡草精灵时,Emiya感觉自己仿佛是播撒了某种邪教的恶徒。

 

倾巢出动的玩家们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却不知道天降的比起馅饼,更多的是铁饼。

 

而与此同时英雄王等人却向着冬木市折返,他们离开亚特兰蒂斯时,韦伯严肃地再三告诫恩奇都“不要造成死伤”,“注意分寸”,“这些人很弱撞不得”云云,一旁的英灵卫宫终于意识到恩奇都当初所说的“优势”究竟是什么。据吉尔伽美什所言,安哥拉曼纽能够发布任务,也许是因为它终于引动了光脑的力量,光脑的位置正式冬木市的地下空洞。

 

几人看着吉尔伽美什脸上残忍的笑意,终于没有问出他如何知道光脑的位置,又如何拥有发布世界任务的权限。想想这个庞大游戏构建的第一赞助,韦伯心下叹息。

 

这人,真是比此世之恶还要麻烦的存在。

 

地脉中心如同灵气的泉眼,吉尔伽美什的魔力毫不留情地击碎了平静的表象,几人看着隐隐构筑轮廓的巨大魔法阵皆是心中一凛,虽清楚此地并非真实的大圣杯阵眼,但真正看到这样庞大又相似的源头,谁都不是心如止水的——也许除了一脸无趣的英雄王。

 

空气中有一丝浑浊的气息,而在所有人意料之中的是安哥拉曼纽已经不在这里了,反倒是韦伯敏锐的察觉到魔法阵被人动过手脚。

 

他眯了眯眼,恍然:“难怪传送门都坏掉了,这个安哥拉曼纽的能力确实是祸根。看来它这里抽取了不少魔力。”

 

阿尔托利亚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卫宫等人紧随其后。

 

韦伯似是猜到了什么,神色一紧:“这样不行,他抽取的能量远不止发布任务,它准备做什么?”

 

吉尔伽美什笑了,似乎并不将这些隐患放在眼里:“见到他不就知道了,光脑控制所有数据,他无法独立使用光脑的能量。这个杂种,不到最后一刻是不会出头的。”

 

冬木市的玩家所剩无几,新任务的难度诱惑太大,毕竟不是所有人都想在英雄王手里送死,这样散的散,走的走,小小的城区真正寂静无声。

 

他们从深山町走向未远河畔,却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赫克托尔。

 

他看上去十分困顿无聊:“叔叔我啊……迷路到奇怪的地方了。”他慢慢抬起眼皮,视线略过吉尔伽美什时顿了顿,最终落到亚历山大身上,“那个毛球呢?”

 

韦伯眼皮一跳:“你找他做什么?”

 

特洛伊的将军似乎并没有什么确切的目的:“那大概……打一场吧?”

 

Emiya震惊于这种随随便便的态度,他深吸一口气:“你在这附近见到什么人吗?”

 

赫克托尔散漫地回答:“有啊,不就在这里吗?”

 

“不,我是指——”卫宫忽然眼神一厉,几人迅速散开。地面上忽然骤起一片地刺,隐藏的Assassin一击落空,并不恋战,迅速转移了方向。

 

赫克托尔站在几人身后,慢吞吞地开口:“我说的不错吧?”

 

阿尔托利亚疾驰上前,以王者之剑格挡住杜兰达尔的锋芒。她的剑势胜不在力,而是稳而快,但亚瑟王察觉到赫克托尔的试探多于杀意,她也默默敛下了狠劲。

 

少女的声音铿锵有力:“此战不义。”

 

赫克托尔笑道:“女娃,兵者诡道。”两人有默契的将战斗引向开阔之地,两人均没有动用强劲,反而只是普通的练兵,谁也没有在这段切磋中加入一丝灵力,而赫克托尔频频看向阿尔托利亚的头顶,他眉头一皱,终于停了手。

 

“看样子那家伙说的不错,”赫克托尔的神情凝重,“英灵逐渐被数据同化了。”

 

亚瑟王也看清楚头顶的标记,她愣了愣,忽然面色一变,看向同伴的方向,吉尔伽美什正颇为闲适的冷眼旁观,所有人头顶上都浮起一个鲜红的圣杯标记。偷袭他们的玩家同样不明所以的抬头看向这个新鲜标记,见无论如何也无法靠近吉尔伽美什半步,这群人干脆后退一步。

 

英雄王冷眼看着这个熟悉的图案,他偏了偏头,看向赫克托尔的方向:“你见过那个杂种了?”

 

赫克托尔神情复杂:“很弱,却非常麻烦。”

 

吉尔伽美什一步步走向对方:“那你就该清楚,放任它的结果是什么。”

 

赫克托尔难得哑口无言,这并非政治家考虑的范畴,这里没有他熟悉的故土,他也没有接收到master追逐力量的愿望,但这不意味着他能允许自己随意被人利用摆布。

 

吉尔伽美什并不担心他会拒绝:“它在哪里。”

 

“教会。”

 

玩家见吉尔伽美什举步就走,毫不关心被落到身后的同伴,他们愤怒地对韦伯等人发出不满地声讨:“你们什么毛病?新任务不做了吗?”

 

韦伯不想耽误时间,遂决定祸水东引:“你们才没看新任务吧,亚特兰蒂斯发现草精灵‘恩奇都’,1小时内夺取可以用以威胁吉尔伽美什,现在我们谁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群人反应过来,立刻调开任务界面,还有几人不满想要再斥几句,就见亚历山大骑着黑马微笑着走上前,稳稳地挡住了韦伯的身影,他一座镇便定了军势,所有人隐隐见到少年背后的千军万马,这已不是术士杀手之流能够抵挡的气势,玩家也不想硬碰硬,腿一软,寻一个时机远遁。

 

韦伯笑了笑,看见对方头顶上的圣杯符文,笑容又渐渐消失。

 

亚历山大倒是毫无压力的样子,反过来安慰他:“不必担心。”

 

几人一刻不停的抵达教会,却发现这处正处于严重污染的情形。而安哥拉曼纽此刻的样子,更令人心中一冷。

 

赫克托尔眉头一皱:“就这一会,怎么已经变成了这样?”

 

英灵卫宫却在那团黑色躯壳上找到了令他厌恶至深的符文刻印:“它吸收了很糟糕的东西!”

 

安哥拉曼纽的形貌扭曲狰狞,咒的刻印虚浮在其上令人分不清哪一方正是此刻的主导——但无论答案是什么都十分不妙。它仿佛聚集了所有的影、所有的烟和灰烬,是火焰燃烧的匆忙尽头和白雪放久后的脏污本质,有一瞬间它像不驯的恶犬,下一秒他又仿佛是某个凶恶刻薄的邻人。

 

这令人不安的邪恶之貌下,一副破败的女性躯体躺倒在教会门前。她仿佛被撕裂的躯体如同某种绞烂的果皮扔在一旁腐败,死状可怖,四溅的黑血涂上了教会的墙壁门窗,将圣灵之所染上了邪浆。韦伯忍住不适,辨认出那衣衫,发现这女性正是曾经引导他们进入新都寻找英雄王的那位Caster小姐,而女性唯一完好的右手上微微露出一道黑色的刻印。

 

他沉下脸,低声说道:“它吞噬了咒印,而咒印又杀死它寄生的女性玩家。”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现在的它,没有自我意识。”

 

英灵卫宫皱着眉撇开眼,不忍去看那令他憎恶的咒令刻痕,听到吉尔伽美什的断言,他恍然:“所以它不再发布新任务阻止我们的。”

 

阿尔托利亚看着这个不稳定的恶念集体,并不为这个新发现感到轻松,反而更深地戒备起来:“那么……它现在只会纯粹的吞噬,直到找到新的依托?”

 

赫克托尔不言,长枪指向安哥拉曼纽,却发现手中的杜兰达尔隐隐出现了分解的微粒。他不是盲勇之人,立时喝了一声“退!”,瞬间向后一跃。吉尔伽美什见此一幕,终于面色变了些许,他神情有些难得的厌恶:“利用光脑溢出的能量将英灵同化?也要看你吃不吃得下!”

 

英雄王不关心旁人能否跟上他的速度,跃向高处狞笑着释放Gate of Babylon,罪恶之都的门被打开,成千上万的宝具带着萧杀的魔力对准了安哥拉曼纽疾驰而去。恶念之体的魔力暴涨,如同贪嘴的恶兽打开了巨大的兽口,万千兵器在不断的损毁恶念上不属于自己的魔力,咒之刻印肉眼可见的消弭,而与此同时,宝具也大量的折损,化作粒子,回归了王者的黄金城。

 

韦伯速度不慢,但比起英雄王而言还差了不止一点,幸而征服王的坐骑黑马迅疾地向他冲去,带着他脱离了战圈,否则此刻也难逃一死。

 

而反应最为灵敏的赫克托尔却楞了一下,他盯着王之财宝里首当其冲的某个前列宝具,一脸呆滞:“杜兰达尔???”

 

“习惯就好。”阿尔托利亚和卫宫异口同声,也不知道他们曾经经历过什么,对这个招式丝毫不见眼生,几人紧紧的盯着安哥拉曼纽的身躯,确定每一分变化。

 

几乎是一瞬间,咒之束缚便被破得彻底,而吉尔伽美什看着那团浑浊又疯狂的怨体,冷笑一声:“卑鄙的杂种。”

 

阿尔托利亚瞳孔一缩,似是没能想到这样的结果:“刻印已去,为何还不消失?”

 

韦伯忽然对亚历山大提出靠近的要求,他们在躲避安哥拉曼纽毫无章法可言的混乱攻击的同时,跃进了危险区域,韦伯脸色一变,亚历山大不待他提醒就立刻收紧了缰绳,迅速掉头。

 

埃尔梅罗二世的脸色难看非常,他喘着气恼怒地解释:“我们慢了!刻印只是它的消耗品,相当于护盾。它一直在融合光脑的能量,现在成为彻底的一串数据!”

 

本是连实体都没有的最弱之物,如今却借助光脑成了巨大的麻烦。

 

有一道轻渺的声音慢慢传来,韵律平缓,仿佛面前没有难关:“那么,魔术师先生知道如何对付一串数据呢?”

 

韦伯回头,见恩奇都依旧是白衣广袖的模样,莫说破损,就是脏污都没有染上一丝。他正清澈地看向自己,眼神认真又冷静。

 

韦伯莫名地,情绪平稳下来:“数据清理只有游戏维护,但这个机制触发需要光脑下达指令,而且,决不可在玩家还在线上的时候进行!”

 

吉尔伽美什反而没有顾忌,他利落地走向恩奇都,将其稳稳牵入手心,嘴里还在说着局势:“光脑所剩的能量不足以支持大清理。要做到这个,需要控制这个疯狗一样的杂种。”

 

恩奇都垂下眼:“也就是需要有人牺牲,也许——”

 

吉尔伽美什狞笑着掐住了恩奇都的半张脸,掌心紧紧地挡住他即将出口的话语,五指几乎是带着毫不留情的狠劲陷进恩奇都柔软的脸颊里。他再也没有掩饰这种长久不稳定的心情,说不清是爱意还是恨意的声音里有种认真的杀气:“若你还胆敢有这样的想法,恩奇都,我会亲手杀了你!”

 

恩奇都定定地看尽英雄王此刻如同鲜血一般猩红明亮的眼睛,无奈地柔软了表情:“我说过啊。我不走的,死也不会。”

 

“吉尔,我还期盼着和你再一次的战斗,还有更多并肩的未来。”

 

吉尔伽美什眼中的血光褪下了,他的手慢慢松开,却还流连在恩奇都脸上,然后他掐住恩奇都秀致的下颌,凶恶地吻上去。安哥拉曼纽的黑色术法频频扫过,却一一被他的魔力挡去,他似乎专注于唇齿间的霸占,连唾液的交换都如同以爱施毒,看那恩奇都和他一阵争夺之后渐渐丢失领地而气息不稳,他终于冷静下来。

 

恩奇都笑了笑,他知道吉尔伽美什回到了最完美的状态,他选择正确的路,或者将错误扭转。那些禁忌的话题终于可以提出:“你相信我吗。”

 

吉尔伽美什神情冷酷,愤怒的余火仍在灼烧,灵魂中的旧疾正细微作痛。

 

恩奇都伸手覆上吉尔伽美什的胸口,那鲜活地撞击不知因何原因失了节奏,他惯来喜爱这些,金色的眼眸更是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的王:“吾王,我请求您注视我的战斗。您必须相信,我许诺过的事,不会食言。”

 

王咬紧牙关,恨恨地看着他世间仅有的挚友,却没有再说出异议。

 

一直关注这边的韦伯等人心中触动,阿尔托利亚握紧了拳,做好了某个重要的觉悟。

 

亚历山大的思路谁也跟不上,但此刻他却有着超乎一般的默契。征服王伸手抱下他的臣子,看向韦伯的眼神有着熟悉的温和于坚韧。不同于曾经遥远过去中泪流满面的狼狈的脸,韦伯似是已经想到了这样的结尾,他克制住所有不合时宜地软弱,第一次在他的王面前展露出成长后的残酷和坚毅:“Rider,我就在此处,哪也不去。我会见证您的征途。”

 

征服王畅快一笑,释放了所有的魔力:“AionionHetairoi!”久远的君臣牵绊带领着昔日征战百年的同胞,战场上归来的灵魂中仿佛传来震天的啸响,杀伐血气翻涌而来,向着恶念之物奔袭而去。安哥拉曼纽的存在被这破天的军势直接撕裂,却又在每一次撕裂之后立刻在原地完好无损的复活。而置身于杀戮之中的亚历山大,身躯渐渐出现了浮空的粒子。他仿佛毫不在意,不停留,不回头,将勇气贯彻到底。

 

韦伯忍住不顾一切跟上去的冲动,凝神观察安哥拉曼纽的变化,终于在又一次恶念撕裂之后,征服王夺此一击,恶念之躯的复活程序中断了一瞬,韦伯眼眸一颤,厉声喊道:“恩奇都!”

 

恩奇都轻巧地跃起,他的身躯灵活轻盈,仿佛乘风借力,被万物之灵所爱。他离去的一瞬间,却听到吉尔伽美什咬牙说了一句:“待会见,恩奇都。”

 

“待会见。”他在心中回道。然后身影一闪,以谁也看不清的动作快速逼近安哥拉曼纽,那恶念之体正被征服王伤到最虚弱的一环,虽能不断复活却也不放过恩奇都这送上门的天作之躯。

 

那恶念迅速入体,却不知恩奇都嘴角得逞的笑意,绿发少年抬起眼看向几人:“接下来直到‘我’的回归,都拜托你们了。”

 

几乎是话音落地的一瞬,它眼眸一变,曾经美丽的金色迅速暗下去,黑色如同瘴气布满了那双透彻的眸子,原本美丽白皙的皮肤迅速腐化,通身显现出交错的暗纹。安哥拉曼纽借助恩奇都的身躯思想再立于世,他看着几人头上鲜明的圣杯印记,忽然弯下腰大笑不止,嘲讽又得意。

 

“这感受如何?同化的感觉不赖吧!留在这里不好吗,比起那肮脏的世界,这里多么自由!”

 

赫克托尔手一扬,重新召回杜兰达尔,他余光一扫,微微松了口气。然后他抬头看向已经大不相同的乌鲁克战神,笑得懒散又危险:“大叔我选择怎样的存在,由不得你干涉!”他不待韦伯提醒,利落的靠近了安哥拉曼纽,嘴里硬生生将感谢说得欠揍又让人哑口无言:“你们说的我听到了,但我也说过要找这该死的毛球算账的。叔叔我不能在小朋友面前食言。”他甚至对亚历山大得意的笑了笑,两人一左一右地攻向“恩奇都”。

 

“恩奇都”冷笑一声,凭借天赐之体的感知力,他几乎躲开了所有的攻势,而魔力大量消耗的少年征服王此刻正显了疲态,这样一来,赫克托尔一方的压力骤然增加。也正是“恩奇都”一拳已至亚历山大面门之时,湖中剑挡入二人之间。

 

等待时机已久的阿尔托利亚晚于剑势一步落入征服王身前,她一手抽出剑,一手拉起亚历山大。两人隐隐勾起唇角微笑,而“恩奇都”却忽然不安起来,后撤一步,又被赫克托尔牢牢控制住,它终于在围剿中意识到局势的恶劣。

 

埃尔梅罗二世控制着每一步的走势,而这群疯狂又坚韧的英灵好似毫不在意被同化一般,训练有素的接受韦伯的每一个提醒和暗示,而现在有一个Archer英灵卫宫正等在暗处,无论它利用数据复活多少次,这群疯子都势必和自己耗到底!

 

他眼眸一转,看向一直立于远处的吉尔伽美什,忽然动了念头。

 

“恩奇都”利用泥土自毁其身,复又迅速在几人的包围以外重塑身躯,他似乎想要靠近吉尔伽美什,却被凭空出现的刀剑投影阻了去势,那相似于王之财宝的攻击令它清楚地意识到自己一直在Emiya的控制之中。无法自如控制恩奇都的身法,安哥拉曼纽不知第几次被神兵刺杀,它忽然面露憎恶,狠狠地看向英雄王的方向:“吾王!为何不与我同战!你定要如此,再亲眼看见我的死亡!”

 

吉尔伽美什瞳孔一缩,额角起了青筋,却依然不为所动,牢牢地控制着与恩奇都之间的距离。

 

韦伯咬牙看着一切,他忽然理解了这种痛苦,不是为生的侥幸,而是不能一同赴死的不甘和仇恨,但也仅此而已,他早已不是曾经懦弱的自己,也终于明白英雄王残忍之下的真意,这是真正的王者,目视更远的未来。

 

选择独自承担永生之苦的吉尔伽美什,还有每一个选择凛然赴死的古老英雄,他们坚守的是不灭的灵魂,所以不惧怕毁灭的胜利。

 

王者之约,向死而生!

 

吉尔伽美什相信恩奇都,韦伯相信着伊斯坎达尔。

 

“恩奇都”的行动越来越疯狂,仿佛被什么催促一般急于打破现状,韦伯很清楚,那或许是在更深的战场里,恩奇都还没有放弃。仿佛是某种平衡终于在胶着中被打破,眼见着败势将定,安哥拉曼纽忽然冷笑一声,终于动用起了光脑阵中抢夺的魔力强行动用了恩奇都的千钧之力:“Enuma Elish!”

 

无数锁链破土而出,萦绕着黑光的金链染着不详的疯狂气息,他借助着自然之子的所有恩惠,引动了阿赖耶识凝成的光之钉,形同天之锁的外表彻底触怒了吉尔伽美什。英雄王无法忍受这样一个污秽存在动用天之锁的一丝一毫,正要放下对愤怒的控制,释放乖离剑最强的一式。

 

韦伯正要阻止,就见阿尔托利亚和Emiya挡在英雄王身前,Emiya第一时间释放了无限剑制,无数兵器一面耗损,一面减慢了“恩奇都”开天辟地的攻势,为那少女王者争取时间。而那大不列颠的亚瑟王则举起王者之剑,立于胸口,却对吉尔伽美什沉吟一句:“你动手就辜负了毛球。”

 

Emiya依然稳稳地立在少女前方,丝毫不见面临危险的紧张,回头笑了一句:“毛球这个名字他可不会承认。”以及挡住英雄王的镜头真爽。

 

少女嘴角的笑意豁达了几分,甚至有些神似亚历山大的潇洒,她毫无保留的输出着魔力,看那逼近的毁灭锁链落于眼前的一瞬,长剑逆势而上,横扫万军的威压毫无保留的释放:“Excalibur!”

 

吉尔伽美什最终没有出手,他看着这些奋不顾身的疯子们,眼眸沉静。

 

韦伯的手止不住的颤抖,却依然坚守自己的位置,提起精神观察状况。“恩奇都”和亚瑟王二人均身负重伤,Emiya为了阿尔托利亚挡下大部分攻击,他的早已被数据同化的身躯开始溃散。

 

亚历山大和赫克托尔联手抵住还要站起的“恩奇都”,却见那人抬头,眼眸依旧是和煦明亮的金色,他说:“辛苦了。”

 

与此同时,韦伯听见耳边传来熟悉的机械音:“各位玩家您好,《Fate》将于五分钟后进行系统维护,请玩家在指定时间内下线,滞留者数据清空处理。”

 

他愣愣地坐着,看见亚历山大带着胜利的微笑想自己走来,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再次丢脸地流下泪水,并且无论如何也止不住。

 

赫克托尔原地坐下:“终于打完了,大叔我睡一觉,谁也别来骚扰我!”

 

恩奇都走向吉尔伽美什,两人隔了十步远的距离,却再不靠近。恩奇都抹了抹脸上的脏污和血渍:“吉尔,这副身体清除之后,能再给我找个像样的身体吗?”

 

吉尔伽美什本来不发一言地瞪着恩奇都,听到这无知无觉地言论,他忽然无比狰狞地笑了,连言语里都是阴阳怪气的嘲讽:“怎么会呢,吾友。我看你用草精灵的身体挺熟练么。”

 

阿尔托利亚勉力将Emiya溃散的身躯摆正,她半跪在一旁看着她的战友,神情平和又释然。

 

Emiya忽然开口:“这一幕反了。”

 

亚瑟王微微不解:“什么反了?”

 

Emiya看着对方,在少女的脸上看到了不同于记忆中的清醒和坚韧,知道此刻的亚瑟王再没有了迷茫,他心中释然,微微一笑:“没什么,我是说——命运反了。”

 

亚历山大见韦伯满是眼泪的脸,又感觉到熟悉的心慌,还没等他那些笨拙的措辞想好,韦伯已经上前一步,坚强地拥抱了他:“笨蛋Rider,我们……”

 

他松开手,退开了一步,仔细将少年征服王的模样刻入脑海里,然后坚定地说道:“我们未来见。”

 

亚历山大被这变化惊了一下,然后自豪地笑起来,他的笑声充满了信念和笃定:“好!我们未来见!”韦伯不再看他,害怕自己动摇原本的决意,他在亚历山大的注视下,确认了下线。

 

那之后过去五年。

 

被截断的第五次圣杯战争最终也没有展开,而大圣杯的魔力却在全球范围的游戏不断索取的大势之下慢慢的耗到枯竭。韦伯依照着当初的计划,独自坚守着大圣杯的隐藏。当初那次游戏维护之后,玩家复活和上线机制也回复了正常,他依旧偶尔上线进入《Fate》,也能在游戏里的冬木市看见一个晃荡的烦人boss吉尔伽美什——他是唯一没有被数据同化的特殊英灵,他们偶尔有些交流,却不问及那些藏在心里的疑惑,倒是吉尔伽美什将他当初收集的一部分小圣杯碎片要走了。

 

他安静地等,等着最好的结果,等着最坏的结果。有时看见英雄王又在极致的无聊中跑到现世里搞事情,还能不被人诟病那隔了千年代沟的异常举止,他心中无比佩服。

 

直到某一日,《Fate》的服务器第一次出现了玩家掉线,他知道冬木市地下空洞中那无人问津的大圣杯的所在里,体系繁复的魔法阵终于全部瓦解了。韦伯思考了一下,虽是在他一丝不苟的监控下意料之中的结局,他觉得自己也还是有必要去知会一下吉尔伽美什。

 

游戏中的贵族术士埃尔梅罗二世依旧穿着一丝不苟的黑色西装,作为满级的术士却总要将落脚点设为亚特兰蒂斯。他听见新手玩家们依旧口口相传着一个游戏传说,说那——

 

“那亚特兰蒂斯外的草原上,有一个鬼之草精灵,传说它是被吉尔伽美什的挚友恩奇都附身的特殊怪物,当年全服的玩家都去讨伐它,结果没有一个人捉住!那个小精灵见一个撞一个,撞一个残一个!而去挑战这只草精灵的玩家,全都被撞成一滴血扔了回来……半死不残的!无一例外!”

 

韦伯忍不住笑了,却见世界频道刷新了条新则——“寻找英雄王的宝物,时间不限。”

 

他正愣在原地,任务如此熟悉,令他下意识自语:“恩奇都?草精灵?”就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草精灵……你说的是这个吗?”

 

一只大手捧着绿色的毛团蹭上他的侧脸,他呆滞地转过身,看见Emiya揶揄地笑着看他,阿尔托利亚尝试夺回某个人手里的名为“恩奇都”的毛团子,而那拿着团子在他脸上作怪的男子有着两米多的身高和肌肉扎结的体魄。

 

韦伯哽了很久,他看了看同伴,又看了看王,终于对着那熟悉的记忆中的高大征服王笑着骂了一句:“你这……网骗啊!”从少年时代到如今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大个子卡壳了。

 

生前就是现代人的Emiya迅速get到笑点,正大笑不止,就听见韦伯问道:“你们用什么方法回来的?”

 

韦伯在开口的一瞬就有些领悟的想起了吉尔伽美什曾经要走的那些小圣杯碎片,而忽然回复少年原型的恩奇都笑着肯定了他的想法:“我说了,吉尔很讲道理的。”

 

韦伯:“……”

 

他们正说着,吉尔伽美什就现身于亚特兰蒂斯,他在新手玩家们一脸空白的表情中毫不客气地拉走了恩奇都。

 

恩奇都顺从地跟在王的身后,他不看也知道吉尔伽美什的脾气不能善了,索性自顾自地讲起了很多事:“吉尔,我第一次清醒的意识到英灵座的存在,那真是神奇的地方。你在那呆了多久呢,如果在英灵座,我们也能相见,就不会这些烦恼了。”

 

“……”

 

“吉尔,你还在生气吗?怎么活的越久,气度越来越小了呢?”

 

“……”

 

“其实,那次被安哥拉曼纽附体的时候……”

 

吉尔伽美什忽然停了下来,恩奇都一时不察撞了上去,他看不见王此刻的表情,却知道那该有多么难看,恩奇都没有轻浮的心思,他认真的从身后拥抱住吉尔伽美什,心中微微疼痛,却依然剖白那段谁也不知的经历:“我试图寻找原本的安哥拉曼纽,却失败了。作为人的他早已消失得一干二净,只剩下被所有恶念和愿望构筑而成的身躯。我一度拿他没有办法,直到我意识到这和曾经的我有些相似。”

 

“我曾经也将被定义的意义当做我的全部,从没有自己的意识。我像野兽一样追逐生存,像所有人希望的救世主那样挑战你,直到我和你的相遇,那是所有不同的开始,自那以后,我的所作所为只是为你,而非神的旨意。”

 

“曾经我赴了死,却自私地动摇过,我甚至想过将您一并带入冥途。”他顿了顿,意识到吉尔伽美什握住他交叠的手,也隐隐察觉到她的王听闻此言反而变得愉悦的心情,恩奇都低低地笑了,“这一次我未曾选择死,我相信你会将我带回来。”

 

“所以吉尔,你呼唤我,我就回来了。”

 

英雄王知道自己的愉悦已经将原本酝酿好的气势都漏了干净,他转身将恩奇都揽进怀里,嘴里还是漫不经心的誓不罢休:“你迟到了,依然要惩罚。”

 

恩奇都忽然勾住对方垂于一侧的手指,动作缠绵,语气冷静:“那你用天之锁把我绑起来好了。”

 

吉尔伽美什顺着这略显糟糕的语境发挥自己身为最古老司机的酷炫车技:“我想怎么绑都行?”

 

最古副驾驶恩奇都:“你想怎么绑都行。”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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