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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Rising》

——关于所有人讨伐输给Lv1食草系小怪这件事听说知道的人都不在了怎么可能我就

 

 

全息网游paro|AU？|HE

 

就俩CP：闪恩，帝韦伯

    

    

注意：

1.闪闪有二重身，小恩有长时间的网骗形态。

2.不是纯糖，剧情流请注意，闪恩正式互动从中间部分开始。

4.有时间线假性融合的设定，即Fate原设中个别不同时期登场的角色会在这里同窗。

 

    

全文3.3w，分三节发完。

    

    

   上篇

    

    

Assassin团在新手镇全灭。世界频道上的嘲笑声不绝于耳，看客们兴致勃勃等着热闹，却意外地发现没有了下文。初始地秀丽的风景一如既往，作为冒险者的庇护之所，亚特兰蒂斯的岛域和海湾包容了所有的和平与安详。

 

世外桃源迷人心智，只有少数人察觉到宁静下的暗涌——

 

三十名刺客的名字灰掉了，并再也没有亮起来。

    

“那真是相当稀奇的一件事，”韦伯先生心有余悸地对自己的新朋友分享见闻，“据说是在这里团灭的，在场的人不少，却没有人看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们死亡后似乎下线了，至今没有人再次上线。”

 

ID为埃尔梅罗二世的韦伯先生有着冷肃的面容，黑色长发打理严谨，深色调西装笔挺妥帖，周身隐隐的光华昭示着外观下不俗的装备。这位看似不近人情的男子此刻正略微俯身，关切地叮嘱面前身貌清秀的红发友人：“你出镇子的最后一个任务一定要谨慎……尽量别让角色死亡。”

 

红发的新人正是纤细的少年模样，略长的头发在脑后以一根发绳精巧地盘编扎紧。他闪亮地绯红眼睛正溢满了清爽洒脱的笑意：“我会的，韦伯，你真的不愿意和我结成师徒关系么？”

 

男人低低地笑了，嗓音低沉又有些略微的无奈：“你不是要建立工会拿下王城吗，届时我做你的臣子吧，亚历山大。”

 

少年骑兵忽而面色一肃，有些不同于秀美表象的强横，他的回应也是坦荡又直白：“韦伯，你已经满级了，而我尚在征途之中。你知道，我想要和你缔结牢固的关系。”

 

埃尔梅罗二世立时心软一片，明明是高大沉稳的冷酷男人，却总有些难得的温柔和善良：“亚历山大，我会注视着你一路登顶的。”

 

小少年眉开眼笑。他性子顽强也直率，听罢也不做黏糊纠缠，到是干脆利落地交付了信任，并热情地够了够身子拥抱对方。

 

一身黑红色系劲装的白发弓骑感觉自己被喂了一吨的狗粮，他咳了一声，插入二人的谈话：“抱歉啊我是队伍里多余的那个人，韦伯你能再说说那个传闻吗？”

 

韦伯先生站直了身体，仿佛仍是初见时冷静睿智的学者，他沉吟了一会：“我知道的不够多，但这件事在几个公会里传得似模似样。GM公告了新手镇范围不会有王级BOSS刷新，剧知情人描述，杀死全团的怪，似乎是一只草精灵。”

 

“草精灵？”弓骑楞了一下，抬手向着韦伯的身后指去，“你说这个小家伙吗？”

 

绿色的小毛团子在韦伯身后蹦跳一下蹿了过来，似乎是敏锐地察觉对方手指的对象是自己，它甚至兴奋地扇起了小翅膀。不远处的山坡上全是它的同伴，这小小的食草精灵形貌可爱又十分亲人，虽是猎物级别中最低的，但人气反倒居高不下。眼下这个不怕人的小东西不知从何处蹭了过来，在三人的脚边绕来绕去。

 

韦伯先生浑身都僵硬了，手指紧了又紧，俊美严肃的面孔也绷了起来。

 

他冷静地垂下眼睛和小团子对视。

 

亚历山大趣味地扫视着他们，最后将视线定格在埃尔梅罗二世身上。

 

看透一切的弓骑Emiya很是受不了地捏着鼻梁：“够了，想抱就抱。”

 

法师先生还在挣扎，口是心非道：“笨蛋……！谁要……”

 

红发美少年止不住笑，他利索地弯腰将小东西抱起来，然后举高了团子在韦伯先生的脸颊处蹭了蹭。贴面陷入毛毛团子里的柔软触感把严肃的韦伯先生酥得脊背都颤抖了，尤其是近在咫尺的无害小萌物对他好奇地扇动翼耳，金色的眼睛耀眼的像小太阳。

 

韦伯先生石化了。

 

弓骑摸了摸下巴鉴定：“很好，他已经死了。从这个层面来讲这家伙确实很强。”

 

亚历山大少年收回了草精灵，笑容真挚地忽略上文自说自话：“韦伯的反应真可爱。”

 

白发弓骑嘴角一抽，决定正直地拉回话题：“真是荒唐，明确说过没有隐藏boss，靠这样的小东西能够灭团？那群傻瓜刺客不是自己被人野外埋了，推卸责任给低级小怪吧。”

 

小骑兵转移视线看向弓骑：“卫宫。”

 

弓骑一凛，对上少年睿智的眼睛。

 

“和隐藏任务有关吗？”

 

少年抚摸着怀里企图爬来爬去的毛团子，笑容可掬：“无论是刺客团来新手镇清场，还是总有几个满级的人打探这个见闻。你们似乎接了一个很有趣的任务……”

 

——这小子有毒。

 

Emiya忽然有些担心某个严肃先生，他挑眉感叹，倒是心服口服的谈起了情报。

 

这件事说起来和《Fate》游戏本身有关，它虚构了一个繁复的科学和魔法驳杂的世界体系，冬木市是整个游戏背景的核心，也是最难攻克的地图，而在城市外延却如同分生无数枝节一般展开了不同的领域，有高科技都市，也有历史城邦，在不同的版图糅合了不同的国邦城镇的制度，它以魔法为契机，将一个纵向的时间轴串接为了横向，并设立了多种类型的npc和boss，甚至有一些以历史人物为原型。

 

《Fate》的主剧情线则围绕着冬木市的一段历史展开，冬木市曾经发生过一起举世震惊的灾难，那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如同引发了一枚潜伏很久的原子弹，几乎毁了整个城市，甚至造成了可怕的死伤，但至今人们都没能找出大火的真相，只知道自那以后，冬木市面临了一系列抢救和改革，将腐朽的高层换了又换，直到科技的光辉再度笼罩这片艰难崛起的小城。

 

游戏世界重建了大厦倾颓以前的冬木市，玩家以不同的职阶身份进入这个世界，并尝试拯救命运的灾难，游戏展开至今热度依旧是榜首，所有人几乎都在游戏中有了自己的第二段人生，他们珍惜繁忙生活下难得的和平，并隐隐对即将展开的历史严阵以待。

 

也正是游戏平稳展开的第七年，一个隐藏任务随机出现在人群之中——寻找英雄王的宝藏，制止冬木市沦陷的未来。

 

至此，人们翘首以盼的历史新资料片也慢慢拉开序幕。

 

韦伯不知何时清醒过来，叹了口气：“哪有那么容易，世界地图这么大，也不知道究竟宝藏藏在哪里。”他轻咳了一声，指尖看似不经意的戳了戳亚历山大怀里的绿毛毛，“如果宝藏就在这家伙肚子里就好了。”

 

弓骑轻笑一声：“你忍心打它？”

 

“……”韦伯很想说他能，但这种不成熟的呛声很不符合自己的身份，所以他还是忍下了，“先做任务吧。”

 

他们穿过新手镇，韦伯和Emiya立在副本门口静立，而亚历山大准备独自进入了新手镇的最后一个副本区域，也正是这时三人发现了异常之处，早早被放下的草精灵竟然一路跟了过来，它们平时亲近人群，偶尔有短暂的跟从行为本该正常，但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小东西跨地图了。在这个时间轴并联的世界体系里，跨地图传送门对于非玩家角色而言等同于穿越时空，一般会在跨界的瞬间被自动遣返回到原地，甚至遣返延迟会直接清空角色数据，然后在初始地刷新。

 

小食草系怪物见三人默然地看着自己，十分符合自然可亲的属性蹦跶得更为欢脱，它白色的小翅膀扑闪扑闪，带动着毛球似的身躯一抖又一抖。

 

Emiya眯了眯眼，检查了小东西数值低得可怜的血条，又确定了对方头顶上鲜红的Lv1，他深深地沉默了。

 

“号称绝不可能出现差错的全知光脑？”埃尔梅罗二世似乎思考到了什么，他的笑容讽刺又有些似有若无的忌惮，“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bug……”韦伯将视线移向草精灵，似乎在评估什么，也正是在想通了不少关窍的一瞬间，他敏锐地察觉到弓骑的某种揣测，忽然伸手按住了弓骑暗中蠢动的右手。

 

“等等，你忘记了全息操作异常状况守则。”

 

Emiya用“你连那种东西都看”和“果然还是不忍心吧”交织的微妙眼神注视着韦伯，倒是让韦伯心下叹息，他只得无奈地解释：“bug优先汇报给GM能获得游戏方给予的特别奖励，如果它是bug，那么杀了它没有任何收益，反倒上缴有礼品；如果它是隐藏任务的关键对象，那么GM方必然不会受理，届时我们再处理也不迟。”

 

弓骑顿了顿，认可了这个妥当的处理，“你一向心细。”

 

亚历山大好似全然没有想过草精灵和隐藏任务的联系，他对于非常理事务向来有异于常人的豁达和接受力，并在二人较劲时先一步将小东西抱起来，见这绿毛团细细地咕噜一声，他红眸一厉，复又笑开了：“小家伙，你想和我一起下副本吗？”

 

然后他抬头和韦伯不赞同的视线对接了很久，直到韦伯妥协地移开视线。

 

长发魔术师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柔和了表情叮嘱：“注意安全。”

 

少年骑兵再一次凑过去拥抱了他忠实的伙伴，在一片温馨的氛围中，少年胸口的毛团在亲密挤压里又咕噜了一声。

 

Emiya维持着冷漠又超脱的表情，他淡淡地，优雅地，宿命一般地，翻了个白眼。

 

两人在副本门口等了很久，期间又有一些临近毕业的新手进进出出，却始终没有等到亚历山大出来。正在魔术师先生迟疑着是否要私聊的时候，亚历山大终于现身了，他的表情古怪又严肃，稚嫩的面上还沾着灰尘，只见他肩上坐着毛团，一手握紧了缰绳，跃出传送门的一瞬，他利落地抓住了怔愣的韦伯，将其禁锢在怀里，鞭绳一扬就骑着战马疾驰远去，只留下一句“快走，这里要塌了。”

 

弓骑也不是吃素的，虽然心中的吐槽弹幕已经妥妥地刷了屏，但面上还是训练有素的一跃而起，几个起落就跟上了不讲义气二人组。

 

伴随着可疑地轰鸣声，三人停在矮坡上，看副本的入口毁得一干二净，公屏聊天界面里几乎是立刻就将这个现象讨论得火热。

 

沉默蔓延了很久，弓骑的的视线移向爽朗微笑的亚历山大脸上：“……你做了什么？”

 

亚历山大忽然收起了笑容，他将肩上打着瞌睡的毛团拉下来，审视了一会，徐徐开口道：“这个副本的地点是特洛伊之战，对于参与这段历史我深感荣幸，但我没想到会在这么早期的任务中就遇见了赫克托尔……”

 

在韦伯和Emiya惊讶的目光中，他缓缓摇了头，“可惜未能与之一战。”

 

“等等，”韦伯紧紧皱起了眉，“赫克托尔怎么成为这个关卡的副本boss，他不是中期以后的角色吗？”

 

Emiya也愣住了：“不，你的重点不错，但是……亚历山大，未能一战是怎么回事？那你是怎么出来的？”

 

红发美少年以拳锤掌，有几分释然地感慨：“我以后还会遇到他们吧，总该亲眼去看看《伊利亚特》中的荣光。赫克托尔似乎也不理解自己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大叔我暂时不想殴打小朋友’——他是这么说的。”

 

“……”

 

“他说他需要离开这个区域，”亚历山大沉思着托起了灰扑扑的团子，轻描淡写地描述了不久前的种种，“然后他用草精灵把副本入口的结界砸穿了。”

 

红衣的弓骑感觉一天的情绪起伏都被耗空了，他竟不知从哪个切入点评价少年的这一系列连击。反倒是韦伯轻咳了一声，抓住重点：“我觉得，我们先料理了这个小家伙吧。”

 

红发少年眨着眼睛凝视着他的友人，颇有些不解：“不是说沟通GM吗？”

 

Emiya摇了头：“韦伯刚刚沟通了GM，得到回复是草精灵群体数据正常。可能是这一只藏有宝物的原因造成它的指标异常。那么……”男人挥了挥手，空气中隐隐浮现出兵器的铮鸣之声。

 

少年骑兵已经收起了坐骑，他倒是冷静地顺了顺小家伙折腾得乱翘的毛：“Emiya，你知道那位赫克托尔最后怎么了吗？”

 

“小家伙飞出去之后立刻把他撞回来了——不出意外的话，他可能还在废墟里。如果估计不错，之前的Assasin团大概是就是被它灭掉的。你确定要硬碰硬？”

 

弓骑僵住了，和毛团扑闪无害的金色眼眸对视了良久，心中一动，立时改了主意。

 

“既然宝藏最终要交与英雄王——”

 

Emiya吐了浊气，眉眼回复了凌厉和坚定：“那就让英雄王自取。”

 

韦伯思考了一下，同意了这个决定。

 

“那么现在有个问题，《Fate》世界，有两个吉尔伽美什。”

 

一个是人气王npc吉尔伽美什，他位于乌鲁克王城中，每一个资质足够的玩家都会前去拜见这位最负盛名的王者，并得到他的礼遇。最重要的是，这位兑换奖励的npc王者，正是年少时期的吉尔伽美什，拥有可贵的谦逊品质，他智慧且包容，也是被冠以暴君之名以前的英明贤王。

 

而另一个吉尔伽美什就让人一言难尽了——他是所有满级玩家的噩梦。这是唯一一个自由度极高的boss，他会任性地出现在任何区域，并对满级玩家自动仇杀。虽然游戏没有战力评估的体系，但就目前而言，这位带着杀伐之气的成年英雄王至今没有败绩。原本对于苦练已久的高手而言，谁也不将死亡放在眼里，但真正让人崩溃的是，被英雄王击倒后，身上的装备会自动爆出并被英雄王收入囊中，他甚至专挑选稀有装备和材料。

 

玩家抗议得不到回应，只能干瞅着活动boss如命运之子在各种深渊地图中闲庭信步，收割天南地北的财宝。而自从人们发现吉尔伽美什偶尔也会攻击同类boss，间接分担了玩家压力后，讨伐之声又慢慢消了下去——虽说boss掉落的财宝还是会被吉尔伽美什选择性地拾取。

 

亚历山大听罢，兴奋地举起手：“真是令人心悸的对手啊，我们去找那位英雄王boss！”

 

与此同时，Emiya冷静地秒答：“去乌鲁克找npc吧。”

 

埃尔梅罗二世公正地参考两方提议并沉稳地敲定了行程：“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我们就去乌鲁克。”

 

毛团眯着水润的眼睛，兴奋地扇开翼耳，抖了抖小翅膀。

 

正值上线人数的最高峰时期，随着新手副本的坍塌，越来越多人举报不同地区的空间异常。当韦伯一行人意识到问题严重的时候，他们已经一脚迈入跨界传送阵了。

 

“我现在觉得它也不一定就是宝藏，”Emiya从瞭望处一跃而下，看向不知在思考什么的韦伯，“游戏bug越来越多，我们从古特洛伊副本出来，走南传送口，但前面却是英格兰？”

 

亚历山大正要接话，就被韦伯止住了：“世界频道正在讨论这件事，似乎所有的传送口的都出了问题，我们直接进这个传送口就行了，说不准能随机进入乌鲁克。”

 

Emiya皱紧了眉：“也说不准会进入深渊副本……想想特洛伊。”

 

亚历山大感到有些意思，他抓住韦伯的手腕，红瞳里全是炙热：“机遇和危险并存，这是征途的魅力所在！”

 

韦伯有些犹疑：“恕我直言……我对于角色死亡有种不祥的预感。亚历山大，你……”他低头，却看见了少年眼中令人熟悉的火焰，似乎很久以前他也曾做过类似的挽留，并最终妥协给对方的执着。

 

他失去了他。

 

命运带走了他的王。

 

亚历山大坚定的表情慢慢融化，凝结为一个志得意满的微笑：“你认可了。”

 

韦伯沉着脸，咬牙叹息：“您知道，我不会拒绝您。”

 

“那是因为你也渴望着远方，我们志同道合，你理解我，也选择了我。”

 

魔术师久久不语，英格兰地图的硝烟缓缓侵入他们所在的边境，韦伯似乎毫不在意迫近的危险，他忽而展开眉眼笑了，倒像个年轻气盛的青葱少年：“是您——接纳了我。在过去和未来……”

 

亚历山大没有听清后面，还不待思维转过弯，只见严肃的韦伯先生伸手揉乱了他的头发：“怎就越长大越不可爱呢。走吧，带好伤药……我们尽量不要受伤。”

 

传送阵的冷却时间过去，渐渐焕发出柔和的光芒。

 

也正是这时，三人身后传来凛然女声：“等等。”

 

韦伯眉头一蹙，认出这个出声的人，见对方银亮的铠甲上染着血污，长剑却稳稳收于鞘中，稳而不发。死亡的硫磺气味跟随着她一起侵入边境，分明还是单薄少女的身姿，却支撑着超越性别的锐利。

 

Emiya困惑地皱了皱眉：“大不列颠的亚瑟王？我们似乎并未进入您的战场。”他一边说着，一边向韦伯投递了一个眼神，并得到对方微不可见的颔首。

 

这又是一个从错误传送门跨界的boss，就和赫克托尔一样。

 

阿尔托利亚平静地审视着三人看似放松实则警惕的模样，她不慌不忙的让右手从剑柄上移开了：“旅行者，我请求同行。”

 

那气势如刀锋迫近，丝毫没有请求的真意。

 

埃尔梅罗二世心念电转，肃容上前行了一个绅士礼，称谓一转：“那么尊敬的女士，请问您的目的地是何处呢？”

 

“大不列颠——真正的大不列颠。”少女一字一顿地强调着后半句。

 

亚历山大思考着什么，视线在韦伯和阿尔托利亚之间来回一瞬，对某些真相有种似懂非懂的警惕。

 

倒是韦伯听到亚瑟王的回答，禁不住深吸了一口气。他见私聊频道闪了闪，来自Emiya的信息弹出来：“GM真的在修复bug吗？”

 

韦伯心下叹息，他别无选择，只感慨这位女性王者虽不易相处，却也还算讲理。

 

这时候一直睡得瘫软的团子忽然闹腾起来，它扇着翅膀就要靠近阿尔托利亚，被眼疾手快的Emiya抓住了，相处一轮下来，也清楚了这个小东西旺盛到诡异的好奇心。

 

他抬头就要告罪，却见那位冷面的王者定定地看着毛团，眼中火光明明灭灭，似狰狞似热情。

 

这模样何其眼熟。有所顿悟的弓骑揉了揉额角，忍不住用余光瞥一眼韦伯：“大不列颠的王，喜欢的话，您可以碰碰它。”

 

真是够了，你们这群无可救药的毛球控。

 

英格兰土地上的战火越烧越旺，韦伯示意着即刻启程，见阿尔托利亚毫不犹豫地跨过了传送阵，他眉间的复杂更深了些。亚历山大握住了韦伯的手腕，掌心的温热将他从纠结中唤醒，他在对方询问的视线中坚定地摇了摇头，并不经意地反握住对方的手。

 

“亚历山大，”男人牵着少年的手一同迈入阵门，似是不经意开了口，却模糊了主旨，“不要像她那样，否则会非常痛苦。”

 

红发少年的眼眸闪了闪，却豁达地笑了。

 

“比起逃避，我期待承担痛苦。”

 

阵门的光华散去，四人眼前豁然开朗，所见一片广阔的沃土。草泥的腥味和不远处的牧畜令韦伯三人放下了心，他们确已进入两河流域。阿尔托利亚倒是没有多言，她似乎对于随机传送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只是第一次见到这古老时空的旧址，令她有几分动容。

 

“若您不介意，可否等我们先完成任务？”韦伯向少女王者致礼，并得到了允许。她确是个守礼的人，在王级boss中，骑士王有着难得的通情达意，正是清楚这一点，韦伯才不抵触对方的入队。

 

更何况此刻冷着脸沉迷毛球的少女亚瑟王，基本失去战斗力。

 

他们顺利进入乌鲁克，盘查的守卫谨慎又热情，确定几人是拜见王的旅人时，甚至热情地指路。古老城邦的风土怡人，房屋和城墙有了相较成熟的规模，两河下游正值难得雨季，能看到劳作的百姓面上都洋溢着喜悦。

 

韦伯等人并不意外，非征战区域大多和平，不过这样难得的安宁确实让他们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只有阿尔托利亚一语不发，她从战场中走来，看过血与火之后，对风调雨顺有种非自然的渴求。

 

一行人进入王城之中，却各怀心思。

 

那乌鲁克的王座之上此刻空荡荡的，殿堂处有隐隐有脚步声，这位少年的王者正遣散了议会归来，他一步一步走向为客的旅人，不同于初次见面的亚瑟王那般正气凛然，少年吉尔伽美什有着光辉灿烂的气场，夺人心神的不仅是耀眼的金发或迷人的红瞳，而这种深潭一般的气息，缓慢又危险地锁住了所有人。

 

“欢迎——远道而来的客人，”少年王疏远客气的声音慢悠悠地响起，“愿您在乌鲁克有一个美妙的行程。”

 

没了下文。

 

Emiya下意识扫视了在场的人，果然除了满级玩家以及boss就是刚刚新手村毕业的亚历山大外带一个Lv1吉祥物——它在阿尔托利亚怀里睡得昏天黑地。他们要么超过了级别，要么还没够得上标准，最终谁也没有触发npc的兑奖机制，于是第一个照面就冷场了。

 

韦伯抿抿唇，有些深意地看向兴致缺缺的少年王，试探地开口了：“尊贵的乌鲁克之主，我们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您觐献一个礼物。”

 

少年npc抬眼看了看他，眼眸中冰冷的审视令韦伯起了些许冷汗，但很快，这压迫的视线就移开了：“呈上来看看。”

 

韦伯向阿尔托利亚示意，只见少女慢慢地将团子递过来，一贯自控的面上竟流露出一丝不舍，而韦伯接过之后被毛茸茸的温暖手感触得一抖，竟然下意识将毛球扔到一脸状况外的红发少年手里。这连番情景看得Emiya脑后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还能不能好了，你们这群上不得台面的毛球控！

 

亚历山大上前一步，还不待他开口，毛球在这一连串折腾中终于醒了过来。

 

小草精灵睁开圆溜溜的金色眼睛，一团嫩草色的绒毛里隐隐有个粉色的小嘴打着哈欠，它翅膀一扇，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这无害悠然的慢节奏中，瞬间发力就对那怔愣的少年王撞了过去，风刀一起，这一撞几乎是没有回寰余地的袭击。

 

亚历山大忘了刚刚要对王者说些什么，但不妨碍他立刻转过脑筋现场指导：“韦伯你不要怕，它这是有起床气了。”

 

Emiya和韦伯脑中一片空白。

 

——不是。等等。这个状况最糟糕啊你给我醒一醒！

 

阿尔托利亚愣了愣，似是没想到最无害的萌物有着如此可怕的潜力，她神情复杂地看向韦伯一行人，“你们原来是来……”公然行刺的？

 

“并不是，快住脑。感觉这污水洗不干净了。”Emiya感觉自己越活越累，已经和最初那个沉稳执着的人设偏离太远，想着改天下线了一定要好好调整状态，也刻意忽视了心里不同以往的放松。

 

乌鲁克的王座，金石财宝镶嵌着不菲的价值，他们肉疼地看着一个毛球迅雷不及掩耳将古英雄王撞歪在王座上，伴随着叮叮咚咚的声响，眼瞅着几颗硕大的宝石扑簌簌地落下。

 

少年王的眼睛藏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只有周身越降越低的温度在通告着来者此处杀意横行。

 

他一把抓过草精灵，看进毛团子眼中的灿金，声音低沉危险：“你是个……什么东西？”

 

吉尔伽美什的心脏越跳越快，就像强迫症找到了失联已久古老拼图，就像跋涉千里的沙漠中根生了一株莲花。他控制不住这种感情，也控制不住愤怒。少年的面色一紧，终于有些年轻人的迷茫和冲动。

 

草精灵又恢复了好奇无害的模样，十分没有眼色的蹭了蹭刚刚被自己撞飞的英雄王。它在少年的胸口蹦跳着，似乎在传达什么，发出细小的咕噜声。

 

吉尔伽美什不善地眯了眯眼，双手卡住了绿色的毛球，看那几只藏在绒毛里的爪子不舒服地蹬来动去，他心中冷笑，却没察觉自己不期然放松的力道。英雄王站起来，审视着这群知情人，他神色冷漠，倒是骨节分明的手指陷在毛球里微不可查的蹭了蹭。

 

毛球小小的抖了一下，它嗅着王身上古老的熏香，金色的眼睛一点点暗下去，又一点点亮起来。它忽然变得“懂事”，乖巧地一动也不动，连小翅膀也不扇了。

 

    韦伯的心慢慢地沉下去，倒不是为这乱子，而是那世界任务的进度显示为百分之五十，这意味着草精灵的确是任务钥匙，也意味着光将其交给英雄王npc还不够，他看向Emiya同样严肃的脸，心中慢慢升腾起一些更为沉重的焦躁：“伟大的乌鲁克之主，请原谅我们的冒犯。这只草精灵……任由您处置。”

 

吉尔伽美什的怒气被理性压制了，他垂眼琢磨着手里可疑的柔软生物，但那几分杀意确确实实的散去了。

 

阿尔托利亚神色复杂地抬头，看向这不同时空的王者，她脑中蹿过一些熟悉的画面，复又失去影踪，她紧紧地凝视着吉尔伽美什面上每一寸，试图捕捉对方的真伪情绪：“伟大的王者，吉尔伽美什。您本可以直接下令处死我们——而您没有，我们感恩于您的仁慈，也斗胆问您一句……”

 

韦伯猛地抬头看向神色倔强的女子，他下意识上前阻拦却被亚历山大扣住了手心。

 

大不列颠的王者带着狠意的质询回荡在空旷的殿堂里：“您能分辨您的行为都是顺从于本心吗？您的宽容和善意、谅解和礼遇，究竟是出自于您自己的决定还是某种看不见的更高旨意？”

 

韦伯的手在颤抖，红发少年却一言不发的握着，用力到手背青筋皱起，他看着高大清瘦的魔术师一丝不苟的长发，谨慎疲惫的背影，眼眸沉了沉。“你在紧张什么？”他低声问着，见韦伯彻底地僵住，心中了然又叹息。

 

这本是极为冒犯的质询，就连一向心中有数的Emiya都绷紧了身体做好抵抗王者盛怒的准备。可他们得到的，确是来自乌鲁克之主的一枚白眼。哪怕是心绪起伏的亚瑟王都懵了一瞬，她料不到这种丝毫不在意的态度。

 

“如果你说神，”乌鲁克之王缓缓勾起笑意，手指忽然温柔的抚弄着怀里的毛团，“那我会告诉你——这世界没有神。”

 

“如果你说某种未知意志，它可无法凌驾于我——吾立于此，皆因吾之愿。”吉尔伽美什似有所指的说道，见那少女还要反驳。他已经有些败兴，开始神色不耐起来：“我知道你所求什么，未知的国主。你既有决意，那便走到底，至于未来是荆棘还是蔷薇——你的剑会给你答案。”

 

阿尔托利亚下意识的按住剑柄，这种被人当面教育的感觉焦灼又不安，还有两分熟悉。而韦伯面色苍白，他忽然很想回头看看红发少年此刻的表情。所有的言论就差扯下那最后的纱衣，而古老的乌鲁克少年王没有给他这个侥幸。

 

“那么职阶魔术师的埃尔梅罗二世先生，作为GM的你，所图为何？”

 

他知道这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但到底没做好一次就被拆穿的准备。而眼下，韦伯反倒冷静下来，他意识到吉尔伽美什的挑明也在暴露着对方自身的特殊：“伟大的乌鲁克之王，您知道以我一己之力无法撼动您分毫，如今来此也只是作为一个冒险者而非观测者。”

 

“您手中的草精灵，拥有着‘英雄王的宝藏’，故而此行并非觐献，而是交还。”他直白又坦荡地转移了话题，毫不担心吉尔伽美什会恼怒。

 

事实上，他想的没错。英雄王挑了挑眉，视线落到手中的毛球上是忽而冷凝起来：“我确实对它有熟悉感，却在记忆里没有对应的痕迹。”

 

他一面说着，一面冷着脸揉搓毛团，而小家伙在他掌心里顺从地待着，再没有撞飞两个boss的逆骨。它金色的眼睛凝视着少年王红宝石一般的眸子，温柔得像鲛纱和月光。它有着不善的本性，却对自己无害而顺从，它智慧且沉默，但对自己没有畏惧和隔阂——这是个迷人的生物。

 

吉尔伽美什领悟到了比“萌”更高级的魅力，他似乎也是第一个探寻小家伙本质的人，而这种兴致对于还有几分少年血性的王者而言无疑是霸道专制的，他意识到自己对小东西有种记忆上的隔离，就仿佛自己还未能完全拥有它。

 

而它也并非为自己而来，至少不完全为自己而来。

 

吉尔伽美什忽然发现自己不能容忍这种可能性，年轻又俊美的少年凑近了草精灵，看看它无意识闪亮欢悦的眼睛，低低地笑起来，王者难得柔软的展颜有种难以言喻的美丽和贵气，少年低哑的声音像诉说某种情语，他正是年少的坦率性子，连剖白都十足的任性：“虽然没有记忆，但我依然能断定你是我不可缺失的宝物。你回来了，我不会让你走。”

 

——你回来了，我不会让你走。

 

草精灵眨了眨眼睛，终于出现一丝人性般的悲伤，它忽然一骨碌团着身子背过去。吉尔伽美什看不到那双雾蒙蒙的眼睛，倒是盯着手心的滚圆看了很久，手指抖了又抖，面无表情地戳了戳毛球屁股，看那叶片状的尾翼跟着抖了抖。

 

韦伯和阿尔托利亚愣愣地看着这段诡异的展开，他们严肃着脸，然后慢慢露出一丝歆羡。

 

Emiya深吸一口气：够了你们这群……！

 

拉回正题靠自己，弓骑心力交瘁的瞥了一眼韦伯，示意“GM的问题我们私底下聊”后，转向了沉迷毛球的少年王，他见吉尔伽美什的情绪不错，趁热打铁提出了一个大胆的想法：“伟大的乌鲁克之主，若您不介意，能和我们一起同行么？如果我没有猜错，您缺少的那段记忆，应该和未来的您有关。”

 

亚历山大忽然开口了：“乌鲁克的主人，你的征途不止于此。眼下正是世间动乱的时期，若满足于制衡‘最高意志’，你的王道也将止步于原地。”

 

吉尔伽美什将脸埋进毛团里狠狠蹭了蹭，听到不满的咕噜声才心满意足的抬起，他眼里有着无比活跃的笑意，仿佛是在遇见草精灵之后慢慢涂满色彩的灵魂正发着光：“你拥有难得的觉悟，但我不需要你的指引。至于未来的‘我’，我很清楚他有怎样的德行，倒是你们该担心自己能否全身而退。”

 

这便是应下了。

 

韦伯刚要松口气，就听到少年王不怀好意地补了一刀：“GM先生应该提醒过这段时间的特殊，如果身份死亡又会发生什么？”

 

“……”

 

哪怕是年幼的吉尔伽美什，也有贯彻始终的欠揍。

 

埃尔梅罗二世的心情非常复杂，事已至此已经不是简单地游戏bug待解决这么简单了，他领着几人穿过几次传送门，终于向记忆里的冬木市走去。最复杂的地图，最大几率碰到那个行踪不定的英雄王。

 

Emiya走在他身旁，一语不发。反而是亚历山大给了他一个爽朗的笑容。

 

韦伯头疼的意识到，这些人也许都猜得八九不离十了。他索性开口谈起这个问题：“我并非有意隐瞒，但我确实了解不多，所以不敢贸然断言什么。”

 

亚历山大笑了笑，他拥有很强韧的神经，也意味着难得的豁达聪颖：“韦伯，你直接把猜测说出来。”

 

埃尔梅罗二世敛了神情，尽量客观的谈及他的所知所获，却反而是这样的可以的淡然令人察觉到他微妙的负面态度——由其当在场几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时：“如你们所见，从世界任务寻找英雄王宝藏随即发放开始，游戏出现了非常多的bug，并且没有丝毫改善，比如地图传送门的问题，至于潘德拉贡女士和吉尔伽美什……”他刻意去掉了王号，心存一丝试探的意味看了一眼两个不同时空的王者，见两人均无被冒犯的愤怒，心中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更为沉重，他吐了口气，续道：“或许还有那位赫克托尔，就是典型的数据错乱，更通俗一点就是，产生了自我意识。”

 

吉尔伽美什自顾自地逗弄着团子，似乎对这番说辞没有丝毫感触，看样子却是知晓真相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亚瑟王却是愣了一瞬，复又回归平静，或是早已有了猜测，如今听到验证之词反倒情绪不再激动。

 

Emiya忽然开口提问：“韦伯，你们以前对于数据异常的npc是怎样处理的？”

 

韦伯安静了很久，他深吸一口气，抓住了亚历山大伸过来的手：“游戏维护更新了多少次，就有多少次异常数据清理，就是不知道……”他看向明显异常很久的吉尔伽美什，似是想到某些令人不快的久远回忆，他闭了闭眼，不再探寻。

 

亚历山大点了点头，温暖的手心向韦伯传递着力量和勇气：“说起来我还没有经历过游戏维护更新的时候，所有人都要下线处理吗？”

 

他提到“下线”，白发弓骑忽然顿了顿，面色一变。而韦伯同样愣住了，似是想到同一处的两人神色都很苍白，韦伯有些不安地停下脚步：“你们还记得之前‘死亡’的Assassin团吗……他们再没有出现过，说起来，处理这件事的GM也很长时间没有回复。我总觉得……”

 

Emiya看向还在怀疑的韦伯：“比起这个，你不觉得世界人数越来越少了么。”

 

死亡玩家和下线玩家，统统没了音讯。

 

几人在凝重的空气里沉默很久，直到吉尔伽美什抱紧了草精灵漫不经心的开口，某种不安的情绪被少年王毫不客气截断了：“不是要寻找另一个我吗？不妨把任务完成试试。”

 

埃尔梅罗二世沉下眼，冷静下来：“说的对。还没有到那么遭的程度，盲目猜测引起恐慌反而不妥。”

 

他抬头看向越来越近的冬木市，心中有种说不清的滋味。

 

Emiya也凝视着这座闪光的城市，脑海里掠过很多画面，却什么也无法抓住：“你不喜欢这里，韦伯。其实我也一样。但我总觉得——”

 

“我们都注定要回到这里。”

 

韦伯紧紧拉住亚历山大向前走去，风中传来淡淡的一句“你为何用‘回到’这个词——不必回答我。”

 

阿尔托利亚也面露一丝疑惑和怅然，但她很迅速地收敛了心续，坚定地走入冬木市。

 

唯有吉尔伽美什在后方不紧不慢地走，神情惬意，仿佛以全世界为游乐场，离开乌鲁克的王者npc越来越展露出少年人的玩性，搭配着他天赐的智慧和恶趣味，这种玩性让几个同路人避之不及，反而是在所有人各怀心事走路时，谁也没有注意到吉尔伽美什对待草精灵越来越温柔的态度，就像古老传言中的温和王者，又似乎比这种形容更深刻。

 

他的视线环视着冬木市美丽的夜景，复又转回到草精灵身上，似乎除了这个毛团，任何东西都难以长久占据他的心：“你喜欢这里？我的友人——”

 

吉尔伽美什轻柔的以“友人”之称呼唤手中的宝物，见小毛球表达开心地抖着绒毛，他却忽然面色一变，释放出异常的凶狠：“是因为能在这里遇见另一个我吗？！”

 

一直乖巧窝在对方怀里的草精灵忽而扇起翅膀飞了起来，它凝视着吉尔伽美什红眸中越烧越旺的火焰，轻缓地贴上了对方的额头。

 

年少的吉尔伽美什第一次，听见这样一个声音——它的质感像幼发拉底河畔的某片草甸，和发声的小东西身躯一样柔软，它就像某一日落入他梦中的星星，有种宿命难逃的吸引。

 

“吉尔。我喜欢这里，只是因为你在这里能够自由。”

 

然后一贯深藏不露的小东西第一次显现了疲态，不符合草精灵设定的意识交流太过耗费魔力，它蔫蔫的翅膀越扇越慢，再次降落在少年王者的手心里，只有那双闪烁着和王者同样活力和热情的金色眼睛还执拗的和王对视着，传递某种没有丝毫犹豫的真诚心意。

 

少年吉尔伽美什极力忍住被顺毛地得意，他不说“自由”为何意，也不问草精灵的真名，却心有所悟地融化了面上的寒冰，他将额头再度埋进毛团里蹭了蹭，故意坏心眼地用上了隐约撒娇的语气：“啧。你还真熟练，但我不吃这套。我说过你来找我了，我不会让你走。死也不会。”

 

小东西被蹭得短爪子乱挥，那清越的声音有些虚弱，慢悠悠地，坚定地安抚：“不走，死也不会。”

 

小东西柔软的身躯挡住了少年王残忍又执拗的笑意。

 

韦伯若有所思地回头看向吉尔伽美什，却只见对方神色如常地揉着手里的毛团子。他不爱看这人置之度外的无畏姿态，面色一冷，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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